看病记
市立医院,夜半,医生都下班回家了,可急诊室照常接待病人。这年头,怎么啦?病人真不少,急诊,当然是得了急病,否则谁愿意夜深求医,凡是来急诊室者,都是“生命诚可贵,保命找医生”,于是,120总是夜半歌声,还有不少是自己摸进医院的,是的,摸进去的,有些人已经吓得走不动了。
“医生,医生,我要插队,快点给我灌胃,我快不行了。”一病人,模样三十多岁,自己一人走进来的。
“怎么啦?吃什么东西了?”医生和急诊室内的病友,一般以为他想不开吃毒药了,现在想开了,想活命了,来求医生了。
“我吃河豚鱼了。”
边上的病人也在悄悄地议论开了,这个说河豚鱼好吃,味鲜美,那个讲,河豚鱼有剧毒,一般情况下是洗不干净的,鱼血和鱼的内脏最毒。
医生笑了:“只能先给你看了,你可不能怪我了,洗胃就象灌辣椒水。”
于是,医生妙笔生花,下了处方交于护士,那个不怕死,又怕死的绅士,乖乖地跟在护士后面,接受灌胃去了,也可能就是肥皂水,这灌胃灌肠,也就是象进了国民党的刑讯室。
急诊室已迈进了凌晨,“生意”还是那么地好,大伙都相信大医院,最起码大医院的医生“见多识广”,最起码大医院里设备齐全。
“医生,救救我。”进来的一个病人是一个后生,年纪不大,呼吸困难,脸是雪白雪白的,由一位朋友搀扶着进来。
望、闻、问、切,这是做医生的基本功,可实才太忙了,有的病人,医生也只能给他三分钟的时间,有时只能直接问病人: “什么地方不舒服?“
“医生,我腰部以下怎么了,全是黑的,是不是中毒了?”
“过来。”医生在急诊室里拉上门帘,叫病人脱下裤子一看,我的妈呀,这是什么病?连医生都吓了一大跳,腰部以下都是黑黑的,比非洲黑人还黑,讲真话,连那个“老二”也是黑的。
这个病没见过,没碰到过,但病人来了不能往外推,否则有失大医院的风采,好在医生也好当,不是有那么多的仪器设备吗,查呗。
好勒,查血常规,查超敏C反应蛋白,做CT去,这年头,病人最听医生的话,医生叫干吗就干吗,这年头,进了医院就学得乖乖地,交钱付费从不讨价还价,医院说多少就是多少。
得勒,坐下来,老老实实地被抽血,一管是不够的,来两管。排队候着,CT是肯定要做的,也不管好细胞坏细胞,统统要被杀得个片甲不留。
一小时后,报告出来的,急吼吼地又进了急诊室:“医生,报告来了。”
是的,报告只能交给医生看,病人好多是看不懂的。这急诊室医生一看,怪,都是好的,怎么啦,眼前的病人是没病的,可明明白白地看见了,他腰部以下是黑色的。
“小伙子,你是干什么工作的?”
“边上陪护的朋友说话了:“医生,他是建筑工地上搅拌混凝土的,这两天加班加点没休息过,两小时前吃点夜霄时,他就发现不对劲了。医生他是什么病?”
“这两天没休息过?”
“是的。”
医生笑了:“小伙子,看你蓬头垢面的,这两天控怕连澡都没洗过吧?”
“医生,我们这两天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了,洗什么澡。”
“那好,告诉你,你没病,回去好好地洗个澡,一切都解决了。”
“医生,我得的是什么病,为啥下身都是黑黑的。”
“是你的黑色牛仔裤褪色,被汗水染的,洗了就知道了。”
一下子,仿佛一下子,小伙子呼吸也畅通了,精神好多了,脸色也红润起来。
咳,被吓了一大跳,都是裤子质量不好闹的,进医院花费的钱,不知又能买几条牛仔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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